今年春暖来的很是提前而又迅疾。
靓丽一族早早便光鲜而彻底的除去厚重的冬衣,穿红挂绿的满处嬉戏,甚是赏心悦目。让人忘却了彼岸枝桠交错,煎熬在萧条里的冬树,年少薄衫与臃肿厚衣蹒跚同框,给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。
镜花水月总是不太长久,不料一场断崖式的降温说来就到,前几天还徜徉在暖风和煦的微醺,三天断断续续的春雨,淅淅沥沥,气温骤降。清晨临窗望去,呀,下雪了,远处,近处,刚刚够一个白的意思。
春雪!对,是春雪。
春雪是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。春天的雪既没有“千里冰封,万里雪飘”那样的激越,也没有“忽如一夜春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”那样的雅致。春天的雪是恬静的,飘逸的。当柳树的枝头已经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绿色轻烟,柔弱的枝条在微风中轻舞之时,人们也许会想:明日一早醒来一定会春花烂漫了吧!哪知明早一看,寒意转浓,小小雪花漫天飞舞着,一会儿努力地向上蹿一蹿,一会儿快乐地打个旋儿,一会儿又羞赧地扑向大地。哈,这些空中的舞者,天地间的精灵们,手拉着手群舞着,它们在春光的映衬下显得万分妖娆。它们给大地穿上了彩装,一条白,一条绿,一条黄...... 白的是薄薄的雪,它隐隐闪烁着炫紫色;绿的是没覆盖起来的冬青,它在晶莹的雪水地浸润下青的逼眼;黄的是隐隐露着的草地,枯草下已经有了一层绿烟。
雪停了,午后云层里朦胧的太阳,融消了地上的薄雪,留下满地的泥泞狼藉,让人念念难忘那官沟里的杏花,它现在会是什么样子?随即驱车前往。
沿着曲曲弯弯的进山水泥路向村走去,山里的雪并没融化。越往山里走,看到的杏树越多。开始时只是路边一两株,三四株,花儿也稀稀落落的,这也足已引起我们的兴趣,临近官沟村,杏树越多,花儿越繁,时不时就会在山坡上山坳里有一片片、一洼洼的杏花迎面而来。这时我们只顾惊呼,谁还记得拍照!站地高处,放眼四望,漫山遍野都是杏花,令人眼花缭乱,目不暇接。团团地绕在树枝上的粉白杏花是如此的娇娆美丽;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,宁静清爽中处处弥漫着的淡淡的馨香。大概只有“香雪花”能形容眼前的杏花了。我们精神为之一振,心都陶醉了。细观周围的环境:四周沟峁起伏,来时的路,犹如一枝细长的杏枝在春风里颤颤悠悠,官沟村好似连缀在这杏枝上含苞绽放的一朵杏花。坐落在山坳的这个山村得早春暖阳之气,气候温暖,难怪咋暖还寒之季,连山外早开的玉兰刚刚秀出毛茸茸的“木笔”,连翘枝条尚缀着微黄的花蕾,而这儿的杏花虽然没有盛开,却早已闹闹嚷嚷,挨挨挤挤,举行起盛大的花事,演绎着一曲清新悦耳的花的乐曲前奏。
杏花中的我们仿佛置身于仙境,心清气爽。“偷来梨蕊三分白,借得梅花一缕魂” 这句古诗说的大概就是眼前的杏花吧。
“小楼一夜听春雨,深巷明朝卖杏花”,“沾衣欲湿杏花雨,吹面不寒杨柳风”,“客子光阴诗卷里,杏花消息雨声中”,翻开古诗词杏花总是会和春雨联系在一起。我知道那是 “杏花春雨””。 可官沟村的杏花不会等待春雨,在棉衣尚未脱掉之时就悄然来到我们的身旁,一朵朵杏花在春阳里笑盈盈地绽开了。向远处望过去,杏林上面好象飘着片片白云;低头细看,压着残雪的枝头上,杏花的样子千姿百态:有红红小花蕾、有半绽的花骨朵、还有盛开的花儿;花儿白里透着粉,粉里透着红,花瓣薄薄嫩嫩,仿佛吹弹可破;花朵一簇簇一串串,粘在枝条上,满枝绯红;繁花满枝,温柔妩媚,清香宜人。
漫步即将绽放的杏花树下,穿行在花海里,不知时光的流逝。这儿的杏树粗壮,时不时会碰到树干虽说只有一两米高,但却有一搂粗的大杏树。这样的杏树树皮粗糙乌黑,显得铁杆虬枝,粗粗的树干上也开起了花,可谓“老树繁花”,甚是壮观。
泥泞中我们在沟沟坎坎上观赏,返回时下身全沾满泥巴,在一农户村口的水池边清洗,“哪里的客人?喝杯茶歇歇脚”。正在清洗,忽听有人喊我们。这才注意到,一位老者站在门口,递来小凳、看到我们满身泥巴,转身回屋取来毛巾、刷子,自家的干净鞋子……谢过老人,我问老者,“这些大杏树有些年头里吧?”,老者说:“比我还大。杏子红时,你们再来,给你们管饭!”
听了老者的话,我期盼着漫山遍野,满树红杏时,再来与老者拉呱聊天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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